陆明灏见父亲不愿多说，他也不再追问。
几十年的父子之情，他很清楚自己父亲的脾气，如果他不愿说，就算是那把刀架在他脖子上，也休想从他嘴里问出一个字。
陆明灏视线落在手中压着的一叠文件上，眸色晦暗难明。
“你不是一直想和宋砚沉交手吗？这应该正合你意才是。”陆云涛见他不动，又道。
陆明灏嗤笑。
同样都是优秀的天之骄子，同样的家族背景，他的确一直希望能与被称为沉皇的宋氏掌权人宋砚沉一战。
但是，却不是因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命令！
他之所以愤怒，是愤怒那边的族人高高在上的态度，他们这些外放的族人，仿佛就像是奴役一般，只能供他们驱使。
没有再说什么，陆明灏拿着文件站起来，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。”离开之际，陆云涛突然叫住他。
陆明灏转过身，等待他后面的话。
陆云涛直视他的眼睛，“你最近经常去见你爷爷，还问很多关于你姑姑的事？”
陆明灏并不奇怪他父亲会知道这些。既然被问到了，他也就坦然承认，“没错。”
陆云涛又皱起眉头，“你想要做什么？”
“不做什么。”陆明灏无所谓的道。
陆云涛却不信他，“我警告你，不要再打听你姑姑的事。她既然选择了离开陆家，就与陆家再无关系。”
陆明灏正色的问，“既然如此，父亲你为什么又要暗中去调查姑姑的死因？”
陆云涛脸色骤然一变，“谁告诉你的？”
陆明灏笑了，“你不是从小就告诉我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吗？”
陆云涛没有去接他的话，也没有去解释自己的行为，“你和那个乔蓁有联系。”不是问句，而是肯定。
陆明灏笑着承认，“是啊，她是姑姑心心念念的女儿，身上也流着我们陆家的血，好不容易找回来了，我替姑姑关心一下她，有问题吗？”
陆云涛沉默下来。
片刻后，他才冷声道：“你出去吧。”
陆明灏二话不说，直接离开了办公室。等他走了之后，陆云涛才露出了疲惫的模样，从桌下的抽屉里，拿出一张全家福。
那是几十年前的照片，照片上是一家四口。
那个时候的他，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，六七岁的妹妹，被母亲抱在膝前。照片中，他们四个人的笑容都是那么幸福。
如今呢？
照片上的人，只剩下了他和父亲。而父亲，早就患上了老年痴呆，对过往的事都忘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