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恋上书屋>其他类型>乾隆皇帝——日落长河>第十五回 论国律讷亲受诛戮 察隐情睐娘洗冤抑

第十五回 论国律讷亲受诛戮 察隐情睐娘洗冤抑 (1 / 10)

讷亲锁拿北京,几位军机大臣都不知道,乾隆见大家惊异,说道:“这是午膳前得的讯儿,没来得及知会你们。”他一下子变得神情庄重,眸子里还带着一丝迷惘,像要穿透这工字殿一样望着远方。不知是对众人,还是喃喃自语:“文的、武的……都是吏治、赋税不均、狱讼不平……白日不照之处即有覆盆之暗。不好好理一理……再败坏下去不得了……”说完便沉默,只用手不住抚摸案上一柄紫玉如意,时而端茶一啜,等着几个人传看完奏折,仍由傅恒双手呈递上来,才命:“赐座,坐着说差使——朕有言在先,讷亲门生故吏极多,你们也有的与他共事多年,一条是他到京消息不能泄露,二是秉公议他的罪,定住了他的罪,听凭你们去尽你们的私交情谊。不然,虽是军机枢臣,朕亦不能谅解。”

“那就请主子先定讷亲的罪。定住了就不再变更。”阿桂见傅恒沉吟,几次欲言又止,知道他有难言的苦衷,因率先说道,“如今官场哪里有泄露不出去的事?朝廷有了一定主张,王法定住了,人情由他做去——这是奴才一点小见识,请主子裁度。”

“虽是权宜之计,不是小见识。”乾隆欣赏地看了看这个新贵,点头说道:“这样免了多少麻烦,也不至于为他再起新的波折——就照这个宗旨。傅恒,你和讷亲共事最久,政见有合有不合,而且他原来位置还在你之上。这朕都知道,你不要存私意,或有顾虑,秉公参议就是了,是是非非,朕大约还判断得清楚。”

傅恒心里一阵感动,离座叩首说道:“圣明烛照,奴才的心难逃圣鉴!讷亲在位与奴才共事一主,并无私人成见,只是性情上讷亲冷峻寡言,比奴才孤僻些。私交不广,奴才私地里想,为枢机臣子,这还是一大长处。此次金川之役,他先是刚愎自用不纳善言,战败之后又畏罪讳过欺君罔上。丧师辱国已经是罪无可逭,又恐罪行败露,企图杀人灭口,诿过于有功将佐。他如此丧心病狂,实实是奴才始料所不及,且大伤主子知人之明。清夜扪心,令人切齿痛恨!若论他的罪,欺君在上,战败还在其次,欺心在上,行为败检还在其次,他让国家、社稷、朝廷君上颜面扫尽,实是天不覆地不载!”傅恒说得动情,眼中已是迸出泪花,旁坐几人也都肃然动容。满殿中静寂空寥,只听殿外顺廊传进来簌簌风声,四面围屏都在瑟瑟抖动。凭空给殿中增加了几分惊悸恐怖气氛。

“但讷亲也有不可埋没的长处。”傅恒平静了一下自己激越的情绪,皱眉说道:“修永定河北岸堤、建筑闸坝、确保京师无水患之灾,这件事奴才反对,他对我错;巡查河南、江南、山东几省营务是奉旨而行,整顿得方,也不无劳绩;顺带勘查海塘河工,修葺补漏,回京查看天津、河间赈灾,除贪恤民,虽是大臣本分,也全活不少饥民。在江南整顿塘务、盐政,建议以湖中涸田贷给无田贫民耕稼……诸如此类不能胜数,平心而论亦不可泯。这是他可恕之一;其二,讷亲清廉,无私交关说,不取非分之财。所办差使都是肥差,万千银两过手,一介不取。如今贪风横炽,刘统勋到江南查办,府县以下无清官,证据斑斑。取其清廉赦其重罪,可以激勉官场风气;其三,朝廷例有‘八议’[1]

上一章目录下一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