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噗――”元晚河一口水喷出来,呛得直咳嗽。
肖莺赶忙拍元晚河的背,同时瞪了小粒儿一眼:“瞎说什么!掌嘴!”
小粒儿委屈道:“我不是瞎说啊,其他娘娘有孕,都是吐来吐去的,我看咱们公主这样和她们很像啊。”
肖莺道:“公主和娘娘们怎么会一样?公主还没嫁人,怎么会……”她忽然顿住,想起来这段日子皇帝陛下常宿在馥泉殿,两人晚上干了什么谁都知道。
眼前这位公主,和后宫的娘娘们其实没什么不同。
想到此,肖莺心里开始打鼓――难不成……真怀了龙种?她悄悄觑着元晚河,后者好不容易止了咳嗽,正靠在床边喘气。
“殿下……要不然找太医来瞧瞧?”肖莺问得小心翼翼。
元晚河哑着嗓子道:“叫太医干嘛?来看看本公主怀了几个月了?”
“呃……瞧瞧总不是坏事,您病成这样,让皇上知道了,该怪罪奴婢二人了。”
“就是就是,如果真有了龙种,可不能耽误了呀。”小粒儿赶忙补充。
“你就那么确定是龙种?”元晚河摸着肚子,淡淡道:“万一是陈国王爷的种呢?”
肖莺和小粒儿顿时傻眼了。
百乐公主嫁过陈国定王,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儿。她俩竟忘了这一茬。
如果真怀了陈国王爷的骨肉……她们都不敢想元晚河会有什么结局了。
运气好,一碗堕胎药。
运气不好,还是一碗堕胎药,里头可能还会兑点儿砒霜鹤顶红之类的调料。
小粒儿壮着胆子又问:“殿下……您知道自己怀的是谁的孩子吗?”
元晚河眨眨眼:“不知道啊。”
肖莺和小粒儿面面相觑,觉得天要塌了。
“放心,不会牵累你俩的,出去吧,我想再睡一会儿。”元晚河闭上了眼睛。
小粒儿嘟囔道:“不把这事儿搞清楚,您居然还睡得着?”
元晚河装作没听见。
“算了,让公主先休养吧,改天再说。”肖莺拉着小粒儿出去了。
周遭又安静下来,元晚河静静躺着,身体里却似有许多只手在拧她的骨头,揪她的脏腑,掐她的肌肉,挠她的皮肤,令她虚弱无力,又极度痛苦。她睁着眼,床帷上的花纹活了起来,一圈圈旋转,一遍遍翻绕。她竖着耳,头发与枕头的摩擦如天崩地裂,窗外的风声似地狱鬼号。
她闭上眼,捂住耳,感官关掉,却又放大了身体知觉,所有痛苦翻搅在一起,这副皮囊,快要炸掉。
她呻吟着跌下床,四处翻滚,头往地上撞,期冀以此痛抵消彼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