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及此，风焱道君脸上的神色，颇有些晦暗难明。
侧头深深看了一眼绿叶轻舟离去的方向，风焱真君眯起双眸，随后若无其事的继续飞回赤阳道宗。
不止是他的弟子，赤阳道宗陷入空间坍塌的两个弟子的命火，都熄灭了。
三清道宗的弟子，倒是命大。
而且，看样子，还不像有伤在身。
已经远离赤阳道宗的师徒两人，根本不知道风焱真君与灵初之间的瓜葛，倒是悠闲的很。
回到了东陆，师徒两人都放松了许多。
“师父，玉骨族长为什么会愿意开启传送阵？还不收我们分毫的过路费？”
万里云层之中，有片嫩绿色的叶子化作一叶轻舟，载着两道身影，不疾不徐的往前飞着。
两道身影之中，青裳长裙的少女殷勤的替暗紫长袍的女子斟酒，温雅如玉的面容之上，带着浓浓的好奇。
灵初是真的好奇，只不过，当时在玉骨上族之中，到底不好追问。
端仪真君喝了一口酒，舒服的眯了眯眼，道，“自然是做了交易。”
交易？灵初微微沉吟了一瞬，随后开口道，“玉天则？”
能够让玉骨族长退步的人不多，玉骨族长自己一个，玉骨上族一个，剩下的，便只有玉骨族长的儿子，玉天则了。
这三者之中，还是玉天则最为可能。
果然，端仪真君点了点头，“嗯，我用了一点东西和玉柔做了个交易，不过......”
说到这儿，端仪真君叹了一口气，凤眸之中划过一丝惋惜。
“玉天则的先天体弱，可是难以解决？”灵初倒是知道玉天则先天体弱，寿命不长，但具体的情况，玉骨上族向来隐瞒的极好，即使是梁殊，也不清楚其中的细则。
端仪真君望着身边穿梭而过的流云，伸出手来在云中捞了一把，再摊开手心，手心之中，空空如也。
“玉天则的身体，就像一座被太阳照射着的冰山，一直在消融，冰山可以修复，但，照射着冰山的太阳，却不是那么容易摘掉的，”端仪真君语气幽幽，“上古之时，有神人后羿氏，可弯弓射日，一箭灭金乌，可那是神人啊，现如今的修真界，早就仙踪难觅，不复古时。”
“再怎么抓紧，也不过是，一场空。”
端仪真君握拳挥袖，震散了身边缭绕的云朵，金玉相撞般的声音凌凌有声，却透着无尽的冰冷。
灵初怔然，她也不知道，该希望玉天则的身体能够好转，还是期待不能好转。
对于梁殊而言，似乎两个选择，都不是最好的选择。
只不过，到底与她无关了。
清透的眸子顺着被震散的云层，看向绿叶轻舟之下，那里，是东陆连绵无尽的绿水青山。
一别数载，看多了北荒的荒芜沙丘，干涸谷地，这样青苍翠绿的景色，已是遥远的记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