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一夜，注定了郭家十儿郎的不眠夜。
而他们不知，他们在屋里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，门外，他们的老爹趴在门口偷听着。
等听完所有，郭父紧紧抿着唇，眉头间那深深的皱纹皱得更紧。
郭父回到屋里，在炕上摸索一番，郭母被吵醒，想要骂这个老头子几句，就见老头子一脸凝重的对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。
多年夫妻，这点默契还是有的，郭母立刻就察觉了事情的不对劲，捂住嘴，不吱声。
郭父将土炕上的一块地方强行凿开来，从里面挖出一个铁盒子。
打开铁盒子，里面是两本陈旧的书。
郭母瞪大眼睛，张了张嘴，可终究什么也没说。
她知道自家老头子从未将真正的原本交出去，只是临摹了一本，然后用烟熏旧了，这才交给村长。其实还有一本没有临摹，藏了起来。
现在老头子拿出来做什么？
是……发生了什么要命的大事了？
见老妻眼中有惶恐不安，秦父这才压低声音，“大郎他们长大了，有了自己的谋划，我老了，也不能将这个带到坟地里去。大郎也要成亲了，我将这个拿出来，也是该将事情告诉孩子们了。”
郭母沉默了许久，沉重的开口，“你不是一直压着孩子们，不让他们去当兵，故意不将第二本拿出来，就是怕他们有了实力，心收不住吗？你给了他们，不怕他们有了实力，飞出去吗？”
“孩子大了，总要飞出去的，是我以前狭隘了。”
“可……”
“别说了，我已经决定了。”
郭母知道，这男人决定的事情，十头牛都拉不回来，就像当年要娶自己，爹娘那里开出再难的条件，他都会想尽办法去达成。
“随你吧。这辈子，嫁鸡随鸡嫁狗随狗，你说啥，我都随你。”
郭父笑起来，“我去大郎那。”
郭母点点头，没有跟去。
郭大宝刚刚将事情与八个兄弟说了，就见郭十宝一脸跃跃欲试，郭八宝沉思片刻，一脸沉重的点头：“大哥，我跟着你干。”
郭九宝靠着郭八宝身边，声音弱弱：“八哥去哪儿，我去哪儿！八哥要做啥，我也做啥！”
郭十宝忙道：“我也是！”
郭三宝沉思了许久，没有开口。
郭四宝犹豫着。小妹差点保不住了，这两天河水已经涨起来了，也不知道那堤坝还能撑多久，造反被砍头，或是成为流民饿死路边，其实也没啥差别。
一咬牙，郭四宝道：“干了！”
郭五宝和郭六宝对视一眼，给了对方一个肯定的眼神，同时开口：“我们也干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