轰隆!
一声惊雷,骤雨倾泻而下。
窗外噼啪不绝,在黑暗中乍开朵朵水花,映着灯火幽幽,一闪一闪。窗棂亦弹了水渍进来。
穗穗噔噔几步,忙领着小丫头们关窗。
她一脸正色回头:
“川宁的雨说来就来,小姐不要出门了。”
梁宜贞看看窗外,点了点头,收回出门的脚步。寒毒未请,是最忌讳受凉受湿气的。
左右,她还是一个惜命的人。
梁宜贞耸耸肩,遂托腮坐下,却闭着眼不说话。
穗穗看了半晌,觉出些奇怪,忙凑上前好言道:
“小姐莫恼,川宁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,过会子停了就能出门寻小少爷他们。”
“我没恼啊。”梁宜贞含笑,做了个噤声手势,“我在赏雨。”
赏雨啊。
穗穗一愣,上下打量她,又看看窗外:
“闭着眼如何赏?”
“留得残荷听雨声。”她道。
穗穗蹙眉,更摸不着头脑:
“春日里呢,哪有残荷?”
这……
梁宜贞忽呛两声,一时失笑。这丫头倒实在!
她尴尬笑笑,摆摆手:
“意至即好,意至即好。”
白日里总提鉴鸿司,本想装一回名士风雅,却被穗穗一语戳破。丢脸啊。
“留得机关听雨声才好!”
忽闻人声,才关上的窗蓦地推开,探入一个头。
湿气!
穗穗警觉,一个激灵飞奔而去,“啪”地关上:
“走走走!别带进湿气!”
话音未落,来人已转至门边,一手掸雨一手揉撞红的鼻头:
“穗穗丫头,眼里没主子啊!”
“小姐才是我主子,小少爷又不是!”穗穗叉腰直视,一脸坦荡。
梁南清气得直跳脚,却强忍着委屈乖乖在门外脱蓑衣。罢了又将自己上下打量一番,确认不带雨气才进来。
“行了吧?”他瞪穗穗一眼。
穗穗点头,他才讪讪坐下。
不对!
他是少爷啊!作甚听一个丫头的!
梁宜贞看着二人憋笑:
“恁大雨,小弟可淋着了?”
梁南清嘿嘿两声,挠挠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