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璞深呼吸,看了她一眼,竟默默蹲下手势打碎的捣药罐。
近来看她一直捧着这个罐子捣药,应是用惯了的吧,为自己摔碎了,也怪可惜的。
若是能帮她修复好,是不是能让她开心几分?
旁人哪知他心中所想?!
梁宜贞和梁南渚都看呆了!这么好的解释机会,程璞老将军拿来捡捣药罐的碎片?!
他是疯了吧!难怪这么多时日还没解释清楚。
梁南渚伸出脚尖,对着他点了点。
程璞手一顿,这才回神:
“哦!解释,对,解释!”
他立马站直,如在军队中一般。
“诸葛,你总质问我为何不出京来寻。焉知,我也有我的身不由己啊。”他叹了口气,“我在天眷政变中是怎样的角色,你不是不知。你以为,京城的皇帝会放我出京?甚至来川宁?”
薛诸葛火气一梗,并不言语。
“我作证!”梁南渚忽举手,“这是实话。”
薛诸葛白他一眼:
“好,你们说的都有理。可巧的是,在此之前,他已有孩子了!他有妻子的,为何还来招惹我?!”
薛诸葛强压着火气:
“他的孩子,他的女儿,你们不是都见过么?哦!还是宜贞的闺中密友对吧?
来来来,你们俩是读书人,来给诸葛婶子算算年纪,看看是何时生的?”
梁南渚与梁宜贞哑口无言…
这样看来,的确是程璞辜负了诸葛大婶啊。纵然现在程老将军丧偶,有意破镜重圆,有意弥补,也得问人家愿不愿意啊!
梁宜贞思索半晌。若易地而处,她只怕比薛诸葛更生气。
当年散了也就散了,怎么,如今你身边没了陪伴的人,又想起她来了?
二人退后一步,梁南渚只道:
“程老将军,我是小辈,本不该说嘴。只是,您先有程爷的母亲,再与诸葛婶子…这…有些不太地道啊。”
梁宜贞颔首,小声道:
“况且您的妻子去世多年,如今又来找诸葛婶子…这不大好。”
程璞凝眉,心尖像是被油煎炸,只不停跺着拐杖:
“我就知道!我这张笨嘴是说不清的!容我捋捋,容我捋一捋…”
“等等!”他忽一个激灵,“谁说我丧偶了?”
三人猛惊。
梁宜贞吞吞吐吐:
“您…您…没…没丧偶…还来找诸葛大婶啊…啊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