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南渚握紧她的手,二人相视一笑。无需多言,一切尽了然于胸。想来,这便是所谓知己。
梁宜贞心下忽一动。
不知何时起,自己竟对他有了知己之思。
他是个古人啊,而自己,也越来越像个古人。有时对着菱花镜,看着那张本不属于自己的精致的脸,她甚至觉得,自己似乎真就是梁宜贞。
墓中的那个…
安南长公主,梁宜贞。
她心尖一紧,莫名惊惶,看他的眼神有些茫然。
“想什么呢?”梁南渚轻敲她脑门一下,“怕了?悔了?”
梁宜贞蓦地回神,默了半晌,只缓缓垂下眸子,摇摇头:
“我只是在想一件事。”
他轩了轩眉。
梁宜贞看他一眼,接道:
“你说,若一个人,介入了过去的历史,历史会改变么?”
梁南渚一怔,凝了凝眉:
“你在说什么啊?离魂?后悔药?”
梁宜贞甩甩头。
他怎么会明白呢?这样荒唐的事!
她整了整神色,遂道:
“我是说,我们知道了崇德太子的结局,若能回到过去干预一番,一切是不是就不同了?”
梁南渚忽噗嗤一声:
“原是怪力乱神啊。”
他笑道:
“同样一件事,同样的做法,都会因细节不同而不同。何况刻意的干预呢?不过是事在人为罢了。”
梁宜贞颔首,舒了口气,却不能完全放心。
她是个下墓之人,对于历史,是有执念的。
“好了,”梁南渚朝她鼻梁刮一下,“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?天下没有后悔药,但我们有未来。
未来,是在自己手中的。”
梁南渚摊开手掌,捧起她的小手。
梁宜贞愣愣望着。
忽而,他手掌一握,将她的小手包了个严严实实:
“而你,在我手中。”
梁宜贞一怔。
这人…
真是…坏透了!
…………
杨淑尔收回看人的目光,兀自背转过身,不知不觉中已行出人群。
宜贞…
世孙…
她乍一声闷笑,心头又酸又刺,又哀又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