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淑尔凝眉:
“一路了,一口水也不曾喝。夜里天气转凉,要是她寒毒复发,只怕…有些麻烦啊。”
梁南渚眸子一滞,默了半刻:
“晚饭给她留了吧?”
杨淑尔颔首。
“你热一热,过会子我拿过去。”梁南渚坐起来,“她敢不吃…就硬灌!”
杨淑尔一惊,脖子缩了缩。她知世孙是说一不二的性子,这回是真生宜贞的气了。
她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,只悄悄呆看梁南渚一晌。
他抬眼:
“还有事?”
杨淑尔蓦地回神,一时有些慌张,只半掩饰道:
“哦…没…世孙,我见你晚饭也没吃几口,要不要再用些?你可你能为了跟宜贞怄气,伤了自己的身子啊。”
一提起梁宜贞,他就又憋气又懊恼。这个小白眼狼,他是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么?怎能如此误会自己!
梁南渚叹一口气:
“不吃了,没胃口。”
杨淑尔抿抿唇:
“要不,淑尔做些辣的,像川宁的味道?或许能开开胃?”
“我说不用!”梁南渚语气有些重。
杨淑尔一愣,又心塞又尴尬。一时间,说话也不是,不说话也不是。
似乎空气有些太安静。
他看她一眼:
“我脾气有些不好,你别放心上。嗯…好好照顾她。”
“世孙言重了。”
杨淑尔施礼告退,便去给梁宜贞热饭。行在路上时眼圈却有些红,风一吹,一腔酸楚压了下去。
宜贞这样闹,世孙难免心情不好吧?没关系,他也不是故意凶自己。宜贞也真是的,这么大的人还不让兄长省心,日后怎么了得哦!
梁宜贞被安置在帐篷内的小床上,折腾了一整日,她现在半分力气也没有,只像一滩软泥。
“宜贞!”
忽闻窗口有个熟悉的声音,压得很低,却足以听见。
“程爷!”梁宜贞微怔,“程爷,快救我!”
“嘘!”程机杼做个噤声手势,从划开的帐篷缝中探入头。
梁宜贞挣了两下,朝她使个眼色。
程机杼一个前滚翻进来,又朝外面左右看了看,遂长长舒口气。
“吓死小爷了!”她拍拍心口,“你大哥是属猫头鹰的么?一路上蹲了好久的点,才找着可乘之机。”
说话间,已将梁宜贞手脚的丝帛割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