领头官兵一愣,四下众人亦纷纷愣住。
这不是国子监的苏敬亭么?
他的验尸功夫在大楚数一数二,在场也算无人不知。
只是,他还在国子监念书,历来只帮大理寺办案,算个编外之人。怎么,眼下又与京城府衙扯上关系了?
领头官兵也是满头雾水。
手下官兵遂道:
“头儿忘了?今日请了敬亭少爷给府衙的仵作们上课,属下请仵作时,他们恰在课上。”
他顿了顿,朝苏敬亭看一眼,又压低声音:
“谁知道,这位敬亭少爷听说是鉴鸿司出事,就说要亲自来。”
领头官兵拧眉,低声抱怨:
“仵作们呢?都是死的么?!大理寺的人吃饱了撑的,平日只办官吏的案子,今日管到咱们头上来了!”
不过小小自尽命案,竟惊动大理寺的人,莫非质疑他们的办案能力?
也太丢脸了!
“不是啊,头儿。”手下官兵扯扯他的衣袖,朝苏敬亭身后努嘴,“仵作们也都跟来了。”
领投官兵一怔。
探头看去,果然啊!后面跟了五六人,老老少少都有,皆是京城府衙的仵作。
“这么多人!”他惊道,“死了皇…”
蓦地一梗,接道:
“也不至于都来啊!什么情况?!”
手下官兵扶额:
“他们不是正上课么?有人撺掇着出来实践,要敬亭少爷边验尸边讲解。属下都不知说什么好!”
他们窸窸窣窣咬耳朵,苏敬亭的目光早落到尸体上。余光又瞥见梁宜贞。
这女孩子…怎么哪儿哪儿都有她啊?
“敬亭兄!”梁宜贞忽高唤,“他们要挪动谢夫子遗体!这事有蹊跷,要查清楚啊。”
苏敬亭何等人也?不过一眼,也知这现场不对劲。
他遂转向仵作们:
“你们记好了,验尸的第一步,保护现场。验尸不是目的,抓获真凶才是,以破坏现场为代价的验尸…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向领头官兵:
“要么,是无能之辈不懂装懂;要么,是有意破坏现场,掩护真凶。或者…”
他扯扯嘴角:
“他自己就是真凶。”
领头官兵头皮一麻。眼前分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少年郎,他的眼神怎会如此震慑?!
领头官兵咽了咽喉头:
“你…你胡说什么呢!不要以为是大理寺的人,就能随意污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