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降临,覃欢处理完公文,已是三更时分。
他自煮了一壶茶,清冷月光下,人显得肃穆又威严。
“小姐入学可还习惯?”
嬷嬷立在堂中,应了声是,又道:
“小姐已在院中住下,起居打点皆已妥帖,太后娘娘又着意添上许多。老奴见小姐是顶高兴的。”
覃欢嗯了声:
“那些女官们…”
嬷嬷接道:
“老奴亲自送上车的。”
覃欢颔首:
“到底是宫中人,不要失了礼数才好。皇上还等着看太后到底有何打算。
对了,跟小姐的丫头是谁?”
嬷嬷道:
“换作了佩芳。小姐前两日还闹脾气不干,老奴说是相爷的吩咐,她便也不说什么了。
佩芳自小跟在老奴身边,十分机灵,一个晨间已将鉴鸿司的情况摸了个七七八八。”
覃欢听着,搅了搅待沸的水,又拿小蒲扇扇了扇煨茶的银炭。火星子一明一灭,他看上去十分专注。
待火势起来,他才放下蒲扇,道:
“别的不要紧,晋阳侯府的小姐可得上心。”
嬷嬷应声:
“已嘱咐过了。那位梁二小姐,老奴今日也打过照面,有点小聪明。”
她遂将互赠礼物之事与覃欢讲了。
覃欢听罢,呵呵笑起来:
“这些个小妮子啊!”
他吹了吹火:
“这火势,怎么一扇又大起来?”
覃欢有些懊恼。
他衣袍宽松,这副模样似个赋闲在家的酸文人,哪像权倾天下的宰相?
他挥了挥蒲扇:
“你去吧。”
嬷嬷遂施礼退下,出门来才松一口气。此番借小姐入学之机,覃府的眼线算是安到了晋阳侯府身边。
大楚啊…有的闹咯!
…………
中秋夜宴的事,此前梁南渚已与梁宜贞讲过。许多禁忌二人心中明白,也不需更多嘱咐。
这日,恰逢梁宜贞无课,梁南渚遂约她上街挑中秋夜宴的首饰。
她这厢也高兴,吃了午饭就往外跑:
“穗穗,看好家啊。”
穗穗如负重任,郑重应下。转头又抓了逢春翻红绳玩。
出得鉴鸿司,梁南渚已然候在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