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准确地说,是之前有人下过这墓。
前任大理寺少卿醉心办案,一生清廉,他的陪葬品亦寡淡得很。没有盗墓贼会看上这样一座墓葬。
况且,一年内的新墓阴气重的很,盗墓贼会忌讳。
既然不是为钱而来,又会是为了什么?
苏敬亭握紧火把,四周照了照:
“自是有利可图才会下墓。利不在钱,说不定,与我们一样想知道真相。”
“或者…”梁南渚凝眸,“毁掉真相。”
梁宜贞一瞬揪紧心:
“如此说来,我们晚了一步?”
梁南渚沉吟:
“看看再说。”
苏敬亭点头:
“少卿大人调查官员连环遇害一案,手中必定握有许多线索。说不定,正因他知晓真相,并且握有证据,才被杀人灭口。”
梁宜贞屏息:
“影门的人来过…但证据,他们不一定能找到。少卿大人既能破解真相,也一定防着他们这一手。”
“他们一定没找到。”梁南渚笃定道。
“怎么说?”苏敬亭追问。
他接道:
“若证据在影门手上,这桩连环杀人案不会到大理寺少卿这里就结束,他们会肆无忌惮的。
其次,依照影门的作风,握有证据必定陷害异己,都不用自己出手。
而如今,其一其二都没发生。故而,只剩其三了。”
“其三…”梁宜贞喃喃,“我们还有机会。”
“也是最后的机会。”苏敬亭补道。
最后一座墓穴,最后一具尸身。
到底,所谓的大理寺少卿手中的证据,是他们的猜测,还是确有其事,今夜便能分明。
黑暗墓穴中,火光幽暗,三人对了个眼神,便朝主墓室行去。
主墓室的棺椁很朴素,连雕花也没有。开了棺,除了陪葬的官印、书籍、文房四宝,
最醒目的,便是一卷紧紧捧在怀中的《大楚律》。
律法为先,正身为人,仰不愧于天,俯不愧于地。
这是,身为大理寺官员的信仰。
苏敬亭十指抓紧棺沿,眼眶一瞬红了,心头又酸又涩又悲又堵。
“小时候,是少卿大人教我背的《大楚律》。”
梁南渚搭上他的肩头:
“那你更不能让他含冤而死了。他的尸身,一定在传达着某些信息。而这些信息,只有老苏你懂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