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南渚三两步行到她身边,垂眸凝她:
“你还好意思说!”
梁宜贞委屈撇撇嘴,轻推开他,向前两步:
“春卿少爷,这件事都是误会。大哥也是为了我才去找敬亭兄求画,谁知阴差阳错拿了你的画。”
她咬咬唇:
“适才谢夫子说画的好,遂题了一阕词,还叫我还你。不想意外频出,便…弄脏了。真是抱歉。”
柳春卿一愣,捧着画卷趋步至她跟前:
“等等,是你要借的?”
梁宜贞愣愣点头,又朝梁南渚与苏敬亭看一眼。合着三人争辩许久,竟没把自己供出来!
她遂抱歉道:
“春卿少爷,我就是那个祸首。”
柳春卿蓦地呆了半晌,梁宜贞蹙眉望着,愧疚之感越发膨胀。
忽而,
柳春卿哈哈大笑:
“早知是宜贞小姐要,我还可惜什么?便是十幅、百幅,你只管拿去。送人也好,兀自赏玩也好,也都不负这些画作了。”
梁宜贞面色一滞,瞬间僵住。
什么情况?
他不生气么?那卷《东京梦华图》一看就是倾注极多心血。才展开时,他还差些哭出来!
“春卿少爷,”她试探道,“这幅画,毁了啊。”
柳春卿扬手一抛,画卷霎时撕成两半:
“那就毁了呗。”
梁宜贞看得目瞪口呆,直道心疼。
柳春卿上前一步,对着她倾身,扬了扬嘴角:
“能解小姐燃眉之急,还能为小姐挡一挡凶徒,这幅画啊…死得其所。”
梁宜贞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梁南渚在她身后抱臂看一阵,心头噌噌发酸,再忍不得,只一把拽回梁宜贞。
“柳春卿,收起你那些做派!”他将梁宜贞护在身后。
柳春卿轩眉耸肩:
“阿渚你也不早说。为宜贞小姐效劳,春卿荣幸还来不及,岂会发火?”
梁南渚牵着她退远一步:
“没你的事啊。老子早说过,别引逗我们家梁宜贞。”
说罢寒光一扫,拎起梁宜贞就走。
动静太大,引得鉴鸿司、国子监两个包厢的人纷纷出来。这个梁世孙,还真是丝毫不给他家妹妹留面子啊。
程机杼冲锋在前,见状,火气蹭地就冒上来:
“这算什么兄长?欺负鉴鸿司没人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