流光流淌过他的侧脸,从我手里拿走酒杯,仰头倾倒入喉,扭头去招手叫哈姆尼:“把我的弹布尔拿上来。”
“你可真让我惊喜!”
“艾什弗勒不是说了吗?你要用心,慢慢解读我!”他勾起我的头,闭眼用力吮过我嘴上残留的酒渍,嘴角牵动起一朵诱人的笑花,“不用心,怎么知道本王有多好!”
伸臂,一把将我从毯子上推起来:“跳舞给我看!”
“嗯?”
他咬唇笑得格外闷骚,手指勾动着琴弦,缓缓撩拨着。
我站起来,鞋子里钻进几粒沙有些硌脚,笑着瞪他一眼,甩开绒缎,脱掉鞋子,就摆开了手势。
动作已经记不清了,我扭动着脖子,依稀回忆着达希雅曾经教过我的动作,和小时候学过的民族舞都全发挥了出来。
同为一脉相传的维吾尔族舞蹈,也是配合弹布尔的一种舞蹈。
当他痴迷在音乐中,曲子从拨动而震颤的琴弦奏出时,我仿佛看到了我第一次来到克孜勒库木沙漠看到的虚幻一刻,而此时我身上恰好穿着一身苏摩尔薄纱制作而成的红色沙丽,身上佩戴着沙赫前不久命人特意为我打造的一套黄金首饰。
――环佩叮当。
我在绯红的霞光中,旋转着身体,裙子都化作四方的天地。
流霞,如渐染的长布;旋转的舞裙,红如炙热的火。
金器炫出迷人的光,碰撞出叮咚声,与他的琴声相合。
琴声绵长,凄迷而呜咽,仿佛已经传唱过几千年,一遍又一遍……
他低垂长颈,长长的睫毛垂在他凹陷的眼睑上,偶尔抬起含笑的眼睛,红润的薄唇扯开嘴角露出迷人的笑涡。
是如此专注,优雅而高贵,一反常态。
此时此刻,我砰砰跳动的心脏,如同在脑中放起烟花――我亲爱的君主,即使被迫,我也爱你!
旋转的星光爬满天际,我软倒在他怀中,他饮下甜美的烈酒,送入我的口中,与我纷纷沉醉在这片海潮起伏的柔软沙滩上。
多不想醒,就这样一直醉下去。
……
伸了伸懒腰,我活动了一下被骑装紧紧束缚的身体,抬起双臂瞄准了前面五十米外的箭靶。
百米,我是办不到的,五十米应该能射中了吧。
我眯起一只眼睛,箭头前一个人含着一根野草,从我前方走过。
我睁开眼睛来,看着巴塞尔抱住头站在了一侧,抱住双臂的样子像个无赖似的。
“巴塞尔?你怎么在这儿?”
“去吕底亚顺路。”他放下手臂,取下自己口中的那根野草,朝我扭动胯部走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