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祭7 (1 / 2)

他的子民们站在垒台之下仰望着他,鬓角边几缕未被束起的发丝迎风飘扬,与垒台之下的四面鹰狮旗帜一样向后摆动。他的手指向天空,一副绝不服输的模样。

人们都纷纷停住了议论声,在他的气势之下垂下脑袋。

一个有抱负的帝王呀!可惜你的愿望临死也不能实现。我不愿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的侧脸,鼓起勇气走到了艾什弗勒刚才站立的地方,拿出了一块新的泥土板来。

今天不管他问多少位祭司,就算他当真问遍神灵,得到的结果也只会有一个――那便是永不可出征埃及!

我已经在沙赫举起泥土板的那一刻,看见了艾什弗勒写在泥土板上的预言,――暴君之行,身死名裂。

没有任何人能证明祭司说言便是神语,这世上有没有神还未可知,一切也不过是人打着神的幌子说出自己想说的话罢了。然而悠悠众口,祭司们的话大过王权,他们说不可为,百姓就认为不可为,王权也不能干涉。

我也算见识了迷信的力量,或许也可称为信仰。

生活痛苦的人,信仰是希望;生活富庶的人,信仰是约束。

但信仰从来不是欺骗愚昧无知者的手段,让人深恶痛绝。

“你要做什么?”艾什弗勒目光幽幽地注视着我,他身后的小祭司慌忙问道。

我冷笑道:“真想便是真相,欺骗便是欺骗,利用不会开口说话的神传达你们的所谓神谕,你们有什么目的呢?”

“米底女人不可为妃,难道就不是欺骗?”小祭司紧紧抓住我的手按在泥土板上,碧绿色的眼睛闪烁愤怒的光芒瞪视着我。

“这是所有臣民的心声,亲王殿下不过借由神之口说出来罢了。如果你非要阻挠,就允许王太后吩咐,告诉所有人――米底女人可以为妃!”

原来如此!

我推开他,活动了一下手腕,看了一眼这些人,包括艾什弗勒。

曼达妮要一王二后,艾什弗勒与祭司们希望天下和平,他们各自达成了交易。同时,曼达妮也不想沙赫出征埃及,作为母亲都会担忧儿子的安危。

可怜的沙赫,你的远大抱负看来注定无法实现了。

毫无意外,就算沙赫请来了军神宫的主祭司也没有改变艾什弗勒的预言,一切已经成为盖棺定论,我也没有必要做任何多余的举动。

沙赫瞟了我一眼,或许也明白我的话在波斯两位最有威望的大祭司面前已经无足轻重,他望着天空长久沉默不语,没人知道那一刻他在想什么,也没人能够看到那一刻他的眼神。

军神宫的大祭司是一位灰白胡子的消瘦老者,看起来还有点仙风道骨的样子,他与艾什弗勒并肩而立时,两个人身上都透露出凌然不可犯的威严,这便是神权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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