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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暗,以及迷雾(二) (1 / 2)

既然找到了,也就不远了。籽籽来到近前,感觉将自己和那道光亮隔开的,是一道门,她没有多想,抬手便把门推开了。果然是那间略显破旧的教室,桑奇丽跑进来,从老铁文具盒里拿走了巴豆,把文具盒碰在了地上。籽籽仍然像上次那样,过去帮她把东西捡起来,看着她匆匆跑出教室。

“你是高年级的吗?跑到我们教室里来干什么?”一个声音从籽籽身后传来。她急忙转过身,很高兴看见那个脸和手都有些脏兮兮的小男生站在自己身后,上前一步,说了句:“终于找到你了,老铁。”

“你叫我什么?老铁?”老铁本来有些紧张,听籽籽这么叫自己,表情变得有些迷惑。

籽籽看着少年老铁的表情,不像是装出来的,便试探地问了句:“你不认识我了?我是籽籽呀。”

见老铁摇摇头。籽籽又道:“你不姓铁吗?”

老铁道:“我是姓铁,可是我叫铁猛,没有人叫我老铁。”

“那么……”籽籽看着这个还没有自己高的老铁,决定改变换个话题:“你在这里干什么?”

“关你什么事?”老铁脸上的表情冷了下来。

籽籽用手杵着离自己最近的一张课桌,轻轻一跃,坐了上去,两只脚一荡一荡的,说:“你不说我也知道。你在这里等桑奇丽。想阻止她从你的文具盒里拿走巴豆,对不对?”

老铁本来已经手杵课桌,想学籽籽的样儿,跳上去坐着,听了这话,脚一软,往后退到了教室后墙的黑板报上靠住,手抱在胸前,眯起眼睛问籽籽: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
她吓到老铁了。虽然欺负低年级同学很低级趣味,但是此刻,籽籽觉得其实少年时候的老铁真挺可爱的。她忍住没笑,用俯视的眼光看着老铁,说:“我还知道,你都试八百种办法了,可桑奇丽总是对你置之不理,是吧?”

老铁出乎意料地冷笑了一声,反问道:“我也没见桑奇丽理你呀。”

籽籽停止了荡腿,从课桌上下来,走到老铁跟前,神情变得有些严肃。老铁下意识地和黑板贴得更紧了些,问:“你想干嘛?”

籽籽看着他的眼睛,慢慢说道:“老铁,你明知道,这个活在你心里的桑奇丽,不管再过多少年,也不会改变的。她不是不想,而是不能,给你任何回应。因为,她已经死了。”

老铁避开了籽籽的目光,低下头,沉默。窗外依然飘荡着欢快的歌声:“啦啦啦啦,尽情摇摆;啦啦啦啦,尽情摇摆……”

“老铁,”籽籽叫了一声,忽然拉住他的手,想强迫老铁抬起头来看着自己。籽籽又道:“你不能总是呆在这里,你应该走出这个房间,去看看你的内心……都变成什么样了。”

老铁坚决地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,放在墙壁和自己的身体之间,死死夹住,似乎不想再让籽籽碰它们。然后,把眼睛也闭了起来,还是不说话。籽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此刻的老铁变得更为弱小,脸色白的,甚至有些透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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