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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醒(一) (1 / 2)

“籽籽,籽籽,你醒了吗?籽籽……”有人在叫她,这声音好熟悉。籽籽试着睁开眼睛,可这眼皮实在是太沉重了,就好像好久没睁开过生锈了似的。籽籽是个急性子,马上抬起手想揉眼睛。刚动了一动,似乎扯到了手背上的什么东西,疼得籽籽龇牙咧嘴忽然睁开了眼睛。可眼睛一下适应不了如此强烈的光线,只看见几个人影在自己头顶处晃动。

“籽籽,你真的醒了?”这是妈妈的声音,既惊且喜还有些不敢相信。大概是看籽籽忽然就睁大了眼睛,一激动,猛地抓住了女儿的手臂――刚好是那只疼痛难忍的手。籽籽龇着牙想让妈妈轻点儿,张了张嘴方才意识到,自己已经不能叫妈了。妈就在眼前,自己却再也叫不了了,两行眼泪瞬间从眼睛里冒了出来。

不知道是因为眼泪的滋润还是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,籽籽眼前的一切变得清晰起来。她意识到自己平躺在一张床上――病床,因为这床旁边都是仪器、吊瓶之类的。头顶上方晃动着爸爸妈妈,还有一个年轻男子的脸。

这里怎么会有一个陌生人?看上去也不像是医生或者护士,但……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他,是在哪儿呢……籽籽蹙起了眉,一时忽略了手背的疼痛,妈妈的呼唤,还有闻声出现在自己头顶上方的小姨和小表妹的脸。

“咦?输液的针水漏了,手背出血了。”是那个年轻人在说话,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不低,语气里有担心却并不惊慌失措――正好是籽籽想象中的声音。籽籽看着他伸手按了床头的警铃,却没有等待,而是马上返身出了病房。当妈妈抬着籽籽的手,责备自己不小心时,他已经领着一个护士来到籽籽床前,把被籽籽扯开了的针头重新处理好。

当籽籽在病房外等候的亲戚们都簇拥到籽籽病床前时,籽籽注意到那年轻人悄然退到了一边,却并没有离开,而是走到窗前,斜斜地靠在窗边,朝窗外望去。这让籽籽想起了在叶子家里看见的大壮。不过,他可比大壮年轻得多,也帅得多……哎,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呀?籽籽急忙撤回自己的眼神,把那只只是在手指上夹着监视器的手伸向了爸爸,爸爸看到后,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过来,轻轻握住女儿的手。籽籽用眼睛看着爸爸,嘴一张一合无声地说了句:“爸爸。”然后,放开爸爸的手,用那根带着夹子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喉咙。

妈妈忽然哭起来,抓住女儿的手轻轻放在床上,说:“籽籽呀,医生告诉我们,由于你的声带受到了感染,所以以后都…不能…说话了。不过宝贝,你能醒过来我们已经谢天谢地,已经很高兴了,啊,好孩子……”

“哦,原来我是声带感染呀。”籽籽心道。她对着妈妈笑笑,轻轻摇了摇头;然后,又笑着环视了一下大家,轻轻点了点头。

妈妈看着籽籽对她笑,却哭得更厉害了,边哭边道:“我的好女儿,我的乖宝贝,医生说真的没办法了,你可要勇敢啊,我也要勇敢……”

爸爸在一旁打断了妈妈,说:“女儿的意思是让你不要伤心,她说没事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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