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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(三) (1 / 2)

忽然,籽籽手里的灯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,摇摇晃晃朝空中飘去。她急忙抬头看个究竟。这一看不要紧,心里的一声呐喊几乎盖过了从耳膜里传进来的各种声音。因为她看到,是一只鹰隼那么大的蝙蝠拍掉了她手里的灯的。而且,它们不止一只,也不是两只,是成群结队地从洞顶掠过。在模糊的灯光中,就像海底巨大的鱼群――鲨鱼群。

“走不出去!!!走不出去!!!走不出去……”回声依旧响彻整个山洞,头顶有巨大的蝙蝠,籽籽顾不了那么多,借着模糊的灯光,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前方,一路狂奔。

不知道是不是嫌她跑得还不够快,籽籽隐约听到身后有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,回头一看,不要说汗毛,头发都一根根地竖了起来。

若问籽籽同学生平最怕的是什么?答案就是:老鼠。如果说爱上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是没有理由的,那么,怕亦如此。所以,不要问籽籽为什么怕老鼠。更何况籽籽这一回头看见的不仅仅是老鼠,还是巨大的老鼠。这里的巨大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巨大,是夸张的巨大……你见过有山羊那么大的老鼠吗?

籽籽浑身发软地扭过头打算继续狂奔,不料脚下一个拌蒜,身体向前一扑,一头撞在了一根带毛的柱子上。她捂着前额向上看去。天哪,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?看上去是一只和自己一般高的蟑螂。籽籽又发出一声听不见的尖叫,朝后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,屁股生疼不说,好像有什么软软的、黏黏的、冷冰冰地东西从身边慢慢滑过去。籽籽觉得还是不低头去看的好,迅速而僵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。

自己被包围了,360°无死角的包围。现在,即使自己突然生出个翅膀来,也未必能够飞得出去。

半空中的蓝色灯光越来越微弱,忽明忽灭,好像随时都有彻底熄火的可能。

“陈大哥,陈大哥,你倒是帮帮我呀。”籽籽在心里叫道。

“这里埋藏着我所有的恐惧,就是死也不愿多看一眼的恐惧。我帮不了你,也不知道怎么帮你。”陈奇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虚弱,那灯光看上去就更虚弱了。

听了陈奇的话,籽籽心中忽然一动,她似乎明白了什么,遂在心里喊道:“不,陈大哥,你能帮我。”

“我怎么帮你?”

“用你的光照亮这里的一切。”

“这不可能……我做不到。”

“不,你做得到。你忘了你把心给我的时候都说什么了吗?你说你一辈子都没有走出父亲带给你的痛苦和阴影。现在,阴影就在这里,照亮它,我们就能走出去。”

“太晚了,我已经死了。”

“不晚,”籽籽坚定地在心里答道:“任何时候都不晚。你为什么要把心交给我,是因为你希望我能实现自己的愿望,回家和父母团聚。而现在我明白了,我想回家,就必须走过这段路程。如果我要从这里走出去,就必须由你来照亮它,必须是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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