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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盏灯(五) (1 / 2)

籽籽又撞在了木马上,这回,木马没能让她停下来,而是和她一起继续往前滑去,随着速度越来越快,他们腾空而起。籽籽甚至像蹦床运动员腾空时那样,在空中一个360°转体,才落了下来,屁股着地。不过,她似乎并没有落到地板上,而是落在了一个巨型滑梯上。籽籽根本看不见这个滑梯有多长,只知道自己先是一圈一圈打着转地往下滑,转得晕到想吐之时,滑梯好像又变成了笔直的,籽籽快速地向下溜去,越溜越快,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。因为速度太快,籽籽的背部就像是在水面上一样,颠簸着朝前。最后,籽籽感觉自己真的掉进了水里。慌乱中把头够在水面上定睛一看,就是刚才自己洗脚的那个池塘。木马漂浮在她身边,还不忘一上一下地朝她笑眯眯地点着头。

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,怎么又回到这儿来了。籽籽头昏脑胀,她想起上一段路程时,那些小水潭里的水草和淤泥来。何况是这里,池塘那么大,水那么深,自己还不会游泳……刚想到自己不会游泳,籽籽眼疾手快,抬手从木马脚踏板处穿过去,死死搂住了它……别说,效果还挺好,浮在水面上的木马就像救生圈一样有用。籽籽顺便把下巴搁在了踏板上,防止自己吃到水。这时,方才定下心来吐了口气。

“我们现在怎么办?”籽籽抬头看着木马在心里说道。木马对着她笑,却不点头了。

籽籽看了看,自己把木马抓得死死的,让它完全无法动弹,便在心里对着木马说道:“木马兄,虽然大恩不言谢,但我还是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。以后,我就尊称你一声木马兄了,你看如何?不过,木马兄,我们现在该怎么离开这里呢?”木马仍然没有点头。

好吧,木马兄帮着咱不被溺水身亡已经很够意思了,要离开这里,办法只能自己想。先游到岸上再说吧。籽籽打定主意,抱着木马用脚使劲儿地蹬着水,朝岸边“游”去。她脑子里飞速回忆着爸爸以前曾经教过她的打水姿势,试着在水里把腿收起来再蹬出去,据说这是青蛙游泳的姿势。可籽籽的腿却没那么自如,只能在水里画圈圈,原地打转。换一种吧。她眯起眼睛咬着牙,指挥着自己的两条腿一上一下地在水里拍打起来。拍着拍着,身体渐渐浮在了水面上,一扭头,还可以看见双脚激起的水花。好像效果还不错,不由拍得更用力了些。

“游”出两三米之后,籽籽一想,不对。如果回到岸上,自己岂不是还要往那小黑屋里钻,岂不是又要回到老路上去?她左脚用力、右脚放松在水里转了个身,朝相反的方向看去。池塘的尽头隐约可见峰峦叠嶂,就像一副淡淡的水墨画。可它也太淡了,淡得让籽籽怀疑,当自己游到那儿的时候,它会不会就此消失不见了。

哎,不管了,总比走回头路强吧?

籽籽开始朝那副淡淡的水墨画“游”去。游了一会儿,她为自己此刻的在水里的运动方式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形容――在水里爬行。在水里爬行不仅需要体力,还很枯燥,如果不为自己的大脑找点事情做,即使没有水草和淤泥,籽籽恐怕自己也坚持不到对岸。想起水草和淤泥,籽籽不由朝水里看了看,水没有刚刚看见时那么清,也不像自己刚洗完脚之后那般浑浊。对了,那些水鸟都去哪儿了?如果它们在,也许自己就没那么寂寞了。哎……也不知道是谁说的,所有的美好都是罕见而复杂的。在籽籽看来,所有美好都是可遇不可求的,是脆弱、转瞬即逝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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