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燊让李小虫去安排饭局，最后定在明月楼。
“你陪我去吧。”
陆燊想宁柠陪自己一起去，也让那些好事的人，都知道她是真的回来了。
宁柠摇头拒绝了，她想去会会张思然。
“我不想去。”
“怎么了，不舒服吗？”
宁柠斜眼看他，哼了一声，“还不是拜你所赐，总之，我不想去。”
陆燊没办法，她不想去就不去吧，“那好吧，时间还早，我早些回来，然后我陪你去看看首饰。”
宁柠点头，“好，我在家等你。”
陆燊很喜欢她说的这个‘家’字，“嗯，那我走了。”
等陆燊离开后，她返回揽月楼，换了身五四服。
蓝底黑裙，白袜黑鞋，头发不够长辫不成麻花辫，便索性不扎了，挑了一个淡蓝色素面发箍戴上，脸上不施脂粉，清水出芙蓉之姿。
左看右看，她觉得还是有些显眼，在梳妆台里找到一副黑框眼镜，带上后才没有那么出挑了。
离开陆公馆后，宁柠一路低头走在街上。
在路边随意拦了一辆黄包车，“去张公馆。”
黄包车车夫是个光膀子的年轻壮汉，戴着一顶草帽，皮肤黝黑，“小姐要去张公馆？现在去那的人不多了啊。”
宁柠顺口问道，“还有谁去那？”
车夫笑呵呵的回道：“这个我哪里知道，我一个人也做不了全燕北的生意啊。”
宁柠本只是随口问问，这车夫很健谈，聊天中，他说的一句话引起了她的注意。
他说现在的燕北很乱，上面争权斗利，中间的敛财牟利，只有他们这些最底层的人最可怜。
干着最苦的活，拿最少得钱，同行因抢生意打死人的事每天都有好几起。
他之所以光着膀子拉车，一来是因为热，二来也是为了告诉其他人，他身上没有藏伤人的东西。
“他们抢生意街头打架，抢赢了赚了这一趟的钱，可是，他们却丢了后面的钱。”
宁柠觉得这个车夫说话有些水平，离张公馆还有一段路程，便和车夫聊了起来，“为什么会丢了后面的钱？”
车夫车子拉的很稳当，说话也没有气喘吁吁的，“他们这样抢，那些有钱的太太小姐吓都吓死了，以后谁还敢在坐黄包车。”
“好像是这个道理。”这个车夫有远见，“没人管吗？”
“谁会管？”车夫语气无奈，“像我们这群人的死活，谁会放在心上，帮会嫌我们挣的钱少不肯接收，那肯定啊，码头才是帮会的最重视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