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恒的声音很轻，尾音有几分颤抖，像在压抑着巨大的恐惧。
“没事，他们不会怪你的。”温舒潼向他撒了个无足轻重的谎，“医生说你忘掉的东西或许有可能记起来，你想记起来吗？”
他茫然地看向温舒潼，似乎自己没办法做决定。
犹豫了片刻，温舒潼还是开口道：“那这样吧，我带你去做一个沙盘，我体会一下，把你的内心展现出来，我来替你做决定。”
虽然不懂沙盘是什么意思，但他还是乖乖的跟在温舒潼的后面，起身往沙盘室走去。
从霍彦霖的身边经过，他不言不语，垂眸淡淡地看了小恒一眼。
小恒的身子立马紧绷了一下，小心翼翼的开口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对于不太熟悉的人，霍彦霖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，只是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。
温舒潼带他进了沙盘，是告诉他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排在沙盘上，心里想什么就摆什么。
他拿了一大堆的东西，大部分都是虫子之类的，在沙盘上密密麻麻地拍了整整一层。
若是谁有密集恐惧症的话，只看这一眼，恐怕都能打个哆嗦。
温舒潼却平静地看着沙盘上黑压压的一片，依然耐心的引导他：“还有呢，你把这些是因为什么呢？”
不过她基本上可以确定，这个孩子确实是有双向情感障碍的情况。
“我也不知道，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，大脑里面就好像有这么多的虫子在爬。”他怯怯地开口。
这确实是病情发作的一种特征。
温舒潼继续温柔地引导着他，只见他拿了别的东西摆在了最中间，给自己设计了一个大别墅。
脸色一点点的变得凝重起来，温舒潼压低声音：“你现在这些想表达的是什么呢？”
“这是我梦中出现的房子，我好像在这里住过。”他小声的开口，“门口有金色的大狮子，是红色的门，还有好多好多人穿着黑衣服……”
温舒潼一边认真地点头，一边飞快地记下他说的这些东西。
继续写下去之后，温舒潼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之处。
难道所有人的梦境都一样吗？
在她小的时候，一模一样的画面也曾出现在她的脑海中，成年了之后也会做这种梦。
有的时候温舒潼都有些分不清楚虚实，忘记了这些事情到底是真实发生过，还是只是她自己的一场经年不衰的梦境。
但她不能在小恒的面前，表现出来任何的诧异和惊慌。
她神色淡定的开口道：“你确定这是你真实见到过的，还是在梦里出现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