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芷砚似是察觉到了顾绵绵的目光。
她转过头，认真看着顾绵绵的双眼，一字一顿道：“姐姐，这世上的人有这么多，但遇见一个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的人却特别特别难，人总会有执念，若这执念是一样的，为什么要因为其他的理由而躲开呢？”
“你……”
顾绵绵想说“你不懂”，但刚说出一个“你”字就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。
她看着韩芷砚的眼睛，想着韩芷砚刚刚说过的那些话。
韩芷砚是真的不懂吗？
到底是韩芷砚太傻太幼稚，还是她自己太过执拗。
顾绵绵咽了咽唾沫，喉咙有点疼。
她的目光微凝，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错了。
但这个念头没有在她的脑海中停留太久，她的眼前很快就浮现出了姐姐的脸。
她猛地摇了摇头。
不可以。
如果为了这份巧合，如果为了这份私欲，顾绵绵必定一生煎熬。
“姐姐，你去看看陆泽睿哥哥吧……”
“我不去了。”
韩芷砚刚开口，就被顾绵绵拒绝了。
顾绵绵的眼眸垂下，目光又是微微失神的样子。
她没有看韩芷砚。
更准确地说，她不敢看韩芷砚。
如鲠在喉，难以言说。
她在这表面无事的屋子里躺了很久，每天都在纠结着同一个问题。
她会看新闻，会想着陆家和艾亚家的事情。
但当她的脑子一停下来，她就会看到两个人打架。
一个人鼓动她是追求幸福，还有一个人告诉她要守护为人的本分。
她咬了咬牙，将两个小人在这一刻都压制在她心底最里面的地方。
她开口道：“或许你觉得两个人相爱最难得，但如果我真的答应了他，我就是和杀死我姐姐的仇人在一起了，我知道他是无意，可这件事是一根刺，如果有一天，你知道你最爱的人曾用手中的刀挖走了你曾经全部的希望，你怎么和他在一起？这是我们之间的刺，是我们之间永远都不能在一起的理由，我用尽全力保护他，但这张结婚证最终只能以离婚告终，就算我们最后结为夫妇，让世界见证，但午夜梦回，我会看见姐姐在质问我，她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，我不是在逃避，我是在惩罚，惩罚自己，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陆泽睿……”
他们之间明明可以有很多种结果，老天爷却偏偏赏赐给他们最糟糕的那一个。
说话的时候，顾绵绵的手始终紧紧地抓着桌子，眼泪从她的眼角流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