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上,陆轻鸿和柳颜之间多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。
整整两天,柳颜憔悴至极。
陆轻鸿于心不忍,还有半日就到天河镇,路上行人渐多。
前方不远处一处棚子,写了个潦草的酒字,迎来过往,倒也热闹。
“柳颜,先歇息一下,好好修整。去了天河镇……你也该回家看看了。”
陆轻鸿声音很轻,听在柳颜心头却如暮鼓晨钟,还是信不过我吗?
她点头下车,漠然无语。
到了酒肆,只有几张桌子,里边人满为患。伙计上了茶,铺开草席,带着歉意:“公子,对付一下?”
“可以,上点好菜,再来点好酒。”
柳颜双腿并拢,脑袋微垂,轻薄的白色裙摆轻轻晃动,流露出斑驳明晃晃的雪白。
如此美人,瞬间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。
男才女貌,为何这女子看似极不情愿?
仙仙已经换回女儿装扮,出了天河镇也不怕师父再絮絮叨叨,于是大大方方打量眼前人。
那公子好生糊涂,这种情况也不安慰一下?又是大男子做派?还是说也是书院书生,天生就是个没良心的。
嘴里衔着筷子,越想越气。
“仙仙!”
陆渊沉声一吼,仙仙翻了个白眼,便才收回目光。
陆轻鸿自顾自吃着,柳颜拿着一块糕点,许久还未开动。
“吃吧,吃了早些上路。”
“……”
“堂主,父亲或许有难言之隐。”
离天河镇越近,陆轻鸿心绪更加烦躁,前几日,九位弟子就死在天河镇。一句难言之隐?
不由恼怒:“休要再说!”
气氛如冰霜凝结,柳颜嘴唇轻轻颤抖,头垂得更低。
是啊,这样怎么会让他相信?
自己作为钟塔大祭的女儿,在风波亭一众弟子死的时候,一言不发。现在一句难言之隐,确实是自讨苦吃。
可是,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?
事发当天,已经修书回家,了无回音,就该知道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,怨得了谁?
仙仙再也坐不住,一个大男人,竟然这样小家子气,吼吼个什么?那姐姐如此委婉,温顺,料来平时在家没少被欺负。
简直岂有此理!
她跑两步跑过来,陆渊想拉没拉住。
陆轻鸿只觉得眼前一花。
一女子手持竹筷,怒目而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