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月30日午后，枫华府小区。
医药房里，乔乔把银针一一收起把门带上出去了。
梁孟峤收拾好出去时，她正坐在阳台的躺椅上看书。
他清冷的目光微微晃动。
京城的九月底天很高很蓝，白白的云朵飘在半空中，有细细的风在吹动着，午后的阳光金黄温暖，给她周身描摹上一层光晕浅淡的边，衬得她捏着纸张的手指通透如玉。
军训了一个月，也没见她变黑一点，反而整个人透着一股劲。
“今天就放假了？”
在离她不近不远的沙发上坐下，梁孟峤问。
乔乔抬头偏过来看他一眼，淡淡应声：“嗯，8号开学。”
“有安排吗？等会儿跟我一起回去？”
乔乔摇摇头：“不了，下午跟我一个舍友去逛街，约好了，等晚上我自己回去。”
梁孟峤沉默了会儿，站起身，声线有些细微的紧绷：“那行，我先走了。”
“嗯。”
关门声响起，乔乔的目光又落在了书上。
梁孟峤关上门在门外站了一会儿，才捏捏眉心大步往电梯间走去。
两个人这个温水一样的相处模式已经快两个月了。
好像是从七月底他情况明显好转开始，乔乔又变成了刚醒来那会儿不温不淡娴雅柔静的样子，甚至隐约中还带着刻意的疏离，给了他一个措手不及。
八月的时候她突然很坚持，先是用名义上她父母留下的那笔钱买了这套公寓，说是开学之后这里离学校近方便，然后在九月初开学之前就搬了过来，只让佣人两天来打扫一次。
那时候他的腿已经好了七七八八，只剩余需要一点点清除，三天针灸一次就行，到了日子他就中午过来，针灸半个小时再回去。
这其中，两个人就像刚才一样，几句必要又淡到不行的交流就结束了。
想想他都感觉胸口像是塞着一团棉絮，软绵绵又窝的很，满腔的心思都被堵着发不出泻不去，不上不下，憋屈郁闷至极。
偏生，又拿她毫无办法。
乔乔选的是这栋楼的顶层，这是高档公寓，就在华京电影学院后面一个路口，一梯一户，视野宽阔辽远，甚至能看见学校。
她在阳台上，视线往下一垂，就看见梁孟峤的车驶出地下停车场往小区门口而去。
楼下，阳光和煦，修剪细致的树木花丛精致漂亮。
定定看了半晌，乔乔往后半躺在躺椅上，手里的书一翻遮在了脸上，眼前霎时漆黑朦胧一片，有明亮的光从书页边缘溜进来，明明暗暗像是潮流涌动诡谲难辨的海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