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玉激动地看着梦之境破裂，场景不停的变换又破碎。
她看到了金铃音满身血污，形容狼狈的躺在碧源怀里，生机不断流逝。
这是金铃音身死道消之前的景象，也是梦之境的源头。
此时，梦之境不再动荡，温玉知道，整个梦之境只剩下此时此地了。
金铃音凄楚的躺在碧源怀里，拼命的扯出笑容，她想让师尊记得她笑着的模样。
因为她记得师尊说过，她笑起来比哭着好看得多。
“师尊，假如我身死道消了，或者重入轮回了，你会记得我，此生此世，生生世世吗？”
其实金铃音最想问的是，我死了，你会难过吗？
可她不敢问。
她金铃音懦弱的一生，临了临了，连个“爱”字都说不出口。
碧源抱紧了她。
他用力握着她的肩膀，像是这样就能留住她一样。
“我……为师发誓，只要我还活着，都会记得你。哪怕我轮回转世，只要让我再见到你，就会记起你……”
“好，这可是你说的。师尊不能忘记音音。”
两人沉默良久，金铃音的气息渐弱，她细微的声音又断断续续的传来。
“那……你会，为我流泪吗？”
“……”
没人知道，他其实是为了她斩血蛟，为她除魇魔，为她救的无双岛……也是为她流的泪。
金铃音带着哭腔，脸上的泪珠摇摇欲坠。
“不会吗……”
她就知道，他不会像为金艾儿流泪那样，为她也流一次泪。
哪怕就一次，一次就一滴。
在她以为碧源不会回答她时，才听到他低哑的声音，他说，“会。”
也许是回光返照，金铃音眼中有了几分光彩，脸色也红润了些。
金铃音想要伸手摸摸他，手抬到一半，便被他握住。
“师尊……”
“没有佛门渡化一脉，修士便无**回。师尊，永别了。”
整个梦之境开始布满裂痕，犹如蛛网，瞬间破碎，温玉最后看到的是相拥的一对璧人。
两人，不，两魂紧紧相拥，与梦之境一起消失在温玉的视野里。
等她再次睁眼的时候，入目处皆是纯白，除了眼前浮在半空中旋转的冰赤莲。
冰赤莲泛着赤、白、蓝三色的光，缓缓的开放，露出了莲台与盘坐在莲台的一道半透明残魂。
等那残魂抬起头，温玉才看清她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