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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婢子冤枉,”那丫头额前磕的一片红肿,殷殷渗出了血:“婢子虽是三哥儿屋里的,可也是见不着哥儿几回的,就是借婢子一百个胆儿也是不敢僭越。”

有贼心没贼胆,恭王妃眼波流转,打横眼儿看了李大娘子,心中默默腹诽。

李大娘子无心听这丫头分说,摆了纨扇示意一旁的李妈妈。

李妈妈会意,肃着一张脸抬步上前:“不要脸的蠢东西,难不成这东西是天上掉下来的?”

那绣花帕子随声而落,轻盈的飘在那丫头眼前,小丫头眼中透出几分懵,手底渗出一片汗。

过了一会儿,她扬了脸拼命摇头:“这…这帕子不是婢子的,婢子粗鄙不堪,哪里绣得如此好的丝帕。”

这话儿重重的落下来,经风一吹,飘进了一屋子人的耳朵,此时掐丝珐琅异兽香炉里头飘出的烟也随风打散,朦胧了李大娘子的脸。

恭王妃饶有兴致的看着,不知不觉磕了一渣斗的瓜子壳儿,这会儿嘴皮子发麻。

“满嘴跑的诳语,如今三哥儿那屋倒是容不下你了。”李妈妈霎眼儿,替着李大娘子开口。

那丫头心一沉,身子软瘫下来,眼里泛着泪光。

一处坐着的岑氏永禄郡夫人有些看不过,满脸堆笑的开口说了句情:“伯爵大娘子,这里本不该有我开口的份儿,只适才觉着这丫头不似在打诳言,你且让她为自个儿再分说一番,大伙儿都在场,不会看偏了眼儿去。”

这话儿一说,李大娘子脸色不悦,屋里议论纷纷,就连同着恭王妃脸色也黑下几分。

通京都谁人且不晓得永禄郡夫人个是响了名儿的滥好人,什么事都要插上一手,如今开年之时封了诰命,也是没人再敢说她。

“哎呦,既有那自知之明,何必要充好人,论不好的,该由万人来啐。”恭王妃瞧不上她,不咸不淡的讲了一句。

永禄郡夫人面上也不红,嘴角勾着笑,只当没听见,这会儿坐的离那丫头近,微向前倾了倾身儿:“你不必怕,你家的大娘子不是不明事理的人,你有苦且说。”

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儿,轻轻柔柔的吐出这话儿,也算是驳了恭王妃的面子,彻底儿与几人分了帮派。想来也是不必顾及,她家主君是大内肱骨之臣,恭王自是不敢在圣上眼皮子底下动岑家,如今她又得二品诰命加身,这便是她的底气。

下头的小丫头心中一动,眼含感激的朝永禄郡夫人磕了头,脸颊一片冰凉,是被泪水沾满了。

她抽泣着看了李大娘子一眼,抬手胡乱抹了把泪:“婢子今个儿在园子里侍候,园子里头多是公子,那会儿手上忙活便是没多留意,可这帕子确不是婢子的。”

李大娘子冷眼不看她,自顾自理了理衣衫儿:“我只不知了,李妈妈何时老眼昏花,倒会冤枉了你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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