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脑中闪过一阵儿霹雳。

望着外头的山匪渐行渐近,马车周遭早已围堵的水泄不通,连一只蝇虫怕是都飞不出了。

因着此次出城行头是少之又少的,身边也是只带着一位驾车的马夫,车中零散坐着的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。

水烟环视四周,竟找不到傍身的利器。

心急如焚之际,再掀开帘时,那山匪已是吼叫着朝这头冲来。

车内乱作一团,后车的丫头们纷纷拥挤着,哄闹着,跳出马车,朝四周跑散去。

她们个个发髻松散的,没跑几步便是被尖刀指着强行跪倒在地。

尘沙四处飞扬,朦胧了视线,她们跌倒的跌倒,叫嚷的叫嚷,哭喊声一片,震耳欲聋。

依稀入耳,那仿佛是饿虎扑食的欢呼。

他们并没有杀死那帮丫头,竟是一一将她们束缚、捆绑,有的竟是迫不及待的将人拖拽入芦苇荡。

……像是行苟且之事!

随后便听得几声惨烈的嘶叫,是尖刀刺穿血肉的声音!鲜血迸溅,淋漓的挥洒在芦苇上,衬着刺眼的阳光,映出一抹抹诡异的红。

如毒蛇般的,一幕幕刺入水烟的眼帘,她一时只觉得呼吸困难,瞳孔紧接着放大,震碎!

这会子丫头们跑了出去,也是乱了山匪的阵脚的,他们追赶着,自是四处散开,正好让出了勉强可以通行的空隙。

眼看着,有几人竟小心翼翼地,手提尖刀,往马车这头走来。

水烟当即遮下车帘,搀扶着沈老夫人,忍下心中的慌张,故作镇定的咽了咽唾沫,但眼中的水光早早便出卖了她。

“褚妈妈,带祖母离开。”

“安伯,解缰绳!快!”

寥寥数语,是无奈、冷静、急迫的交杂。

车夫惊恐万状的看着她,他晓得三姑娘说的不是玩笑话儿,手上动作加快,缰绳在手,立马起身去接应沈老夫人。

沈老夫人眼角含泪,紧紧攥着水烟的玉手,口中呢喃的唤着“烟丫头”。

“烟姐儿,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。”褚妈妈并不曾逼迫水烟,而是轻叹一声儿,她知水烟的意,眼下护着沈老夫人离开便是对她最大的帮助。

至少这样,水烟便没了顾忌。

水烟不语,紧绷下唇,扯出一抹苍白的笑,强行挣脱开她沈老夫人温暖的双手,滚烫的泪水瞬时滑落,入口微咸。

马儿嘶吼一声儿,前蹄猛地扬起,沉重的砸在地上,一把利刃向这头刺来,正中车夫安伯的胸腔,混沌间,他口中鲜血喷涌,整个人重重的倒在地上。

垂眸再看他时,已是浑身一阵儿颤抖,殷红在胸口衣襟间晕开,腥红入眼,褚妈妈止不住惊呼,回头去看水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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