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玉手抚过窗上半卷的竹帘,水烟眸光黯淡,放了手中的狼毫,只静静的瞧着窗外。

天儿已然大亮,那日头被院中的房檐托着,到不显得无依无靠了,只将远处的亭台楼阁镶了层亮闪闪的金边儿,将一夜间冰冷的万物都衬得跳脱了起来。

打昨儿个禁足起,水烟一夜便都是个半梦般醒的,打后半夜便再没了睡意,只睁着眼睛干瞪着房梁,脑中反复翻过一桩桩的心事儿。

心中终是个没底儿的,想着白天儿的事是自个儿把持不住疏忽了,心中多有内疚,这才披着件单衣起身,抄了些经文。

以至于今儿个一早便顶着个无神的双眼,玉簟玉簪进来了好几次也没能与她说上半句话儿。

外头早早的便有了人声儿。丫头婆子于院子来来回回的,脚下步子极轻,生怕扰了这屋主子的宁静。

忽地,传来阵阵窃窃私语声儿:“诶,你听说没,咱大娘子今儿一早便被叫去了前厅。”

“姑娘奶奶几个的昨儿被禁了足,大奶奶是个身子重的,近日也免了晨昏定省,大娘子该消闲好一阵儿了,怎的往那前院跑?”

“这谁知,只听了卫妈妈早前儿来吩咐了咱们,说是有贵客来,万不该偷了闲去。”

先起头说话的丫头顿了顿,将话儿在脑中一过,又道:“我方才去前院送果子时,瞧着那人倒像是咱们文大奶奶的亲娘。”

“亲娘?就是岐榕巷文家的那位白大娘子?”

打头的丫头点头应了,两人又掺和了几句。

随后见了管事的婆子来,只意犹未尽的撇了撇嘴,继续低头做事了。

……

小丫鬟的话儿音虽压得低,但还是进了水烟的耳朵。

岐榕巷的白氏…

听着就觉得熟悉,好像在哪见过一般。她蹙眉想了一阵,眼中恢复了以往的生机,眸光闪烁着,勾唇笑了笑。

昨个儿还想着是不该在舅父家多待了,要尽早想办法回到沈家。

这不,有些事是想不得的,今日办法便提早着来了。

水烟面上不显,正想着法儿去将人见上一见,忽地瞥见案上笔墨未干的经文,也料定了王卫氏的性子。

转身轻看了玉簟一眼,一抹浅淡的笑添上眉梢:“今个儿时候尚早,我又没甚要紧的事儿,只抄些经文,晚些叫你送去,一来为蕴嫂嫂祈福,二来算是端正的向舅母认个错。”

玉簟放了手上的活计,毕竟年幼,心中是个不太懂的,但面上还是笑着应了,对她来说姑娘所做的便都有姑娘的理儿,无可反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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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说前院儿里的事,白氏风风火火的去瞧了寄容院的文氏,与女儿说了会子交心的话儿,顺道儿去了王卫氏屋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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